琴書冷

主博@絳竹☆深眠中
有愧琴書,聊以自娛。牆頭無數,謹慎關注。寫過的必然是喜歡的,沒寫過的也未必不喜歡。坑沒填,大半出於能力不夠(。)



自我介紹有兩個版本 _(┐「ε:)_

【腐儒 ver.】
石鼓遺篇終隱淪,刀叢殘帙竟誰陳。盤空硬語吟難曉,翡翠蘭苕寫未真。莫哂英雄孤憤語,休欺才子耦耕身。案頭賸有雕蟲句,卻恥長揖拜路塵。
 
【腐女 ver.】
久負琴書我自知,同人何事更相疑。文從出世萌猶晚,書到今生廚已遲。醉裡最憐遷客淚,醒時長愧史臣詞。未妨笑我輕狂慣,若不輕狂枉學詩。


 
所有活過的三次元人物都有獨立的思想與生命,我的紙面闡釋無論如何生動,都無法真正代表他們。僅此聲明。

【嚴杜】留守 01

青年創業家季鷹×鄉間小學教師子美。

並不甜的前世與稍微甜一點的今生,年齡差依然是14歲。

私貨很多,有任何OOC都算我的。產生任何不適感可以隨時退出。

簡體中文版點這裡。



01

 

  杜甫把洗好的米倒進電鍋,注意到原本說要來陪他做飯的嚴武(字面意義的陪,杜甫毫不懷疑嚴武一個失手就能把廚房炸掉)正盯著手機笑個不停。

  「什麼事這麼有趣?」

  嚴武一邊笑得差點岔氣,一邊把手機遞給兩手都還沒擦乾的杜甫。

  「給你看一首,你活兩輩子都寫不出來的詩。」

 

   〈暮年〉  ◎作者:杜甫

    你我暮年,閑坐庭院。

    雲捲雲舒聽雨聲,星密星稀賞月影,花開花落憶江南。

    你話往時,我畫往事。

    願有歲月可回首,且以深情共白頭。

  

  「你也別笑他們,現在沒有誰寫詩還在避父母名誨了。」

  杜甫指的自然是那個第二句就出現的「閑」字。

  嚴武一愣,他還真沒想起這一點,看到杜甫的關注點如此奇妙,他當下甚至冒出一個光是想想就極為失禮的念頭:如果這首連山寨都山寨得毫無誠意的詩,能換得本人這句一本正經的吐槽──這吐槽甚至完全不失含蓄忠厚──簡直血賺好嗎,那個冒名作者怕是做夢都要笑出來。

  想到此,嚴武有點醋了,同時有點小小的得意,心想,不愧是他,不愧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子美。

  並且,他還站在我想擁抱就能擁抱到的地方,這真是極好的。

  「雖然詩寫得太油了,但你不覺得那個場景其實挺美的?」嚴武一邊調侃,一邊從背後把繼續動手切菜的杜甫給環住,還帶著點稚氣的聲音,在他耳邊吐出的氣息都是暖暖燙燙的:「就像我們現在……稱得上是『歲月靜好,現世安穩』吧。」

  話音剛落,嚴武明顯感覺到懷裡瘦削的肩膀微微一顫。

  杜甫很快把嚴武環在腰上的雙手撥開,意味深長地斜去一眼:「你要不要也查一下,這兩句最早是誰寫的?」

  扔下這句後,杜甫就不再搭理嚴武,打開冰箱,取出一顆完整的大蒜,去了皮,在砧板上拍開。

  嚴武愣了愣神,真的去找了那兩句話的出處,很快他的臉色就一陣青一陣紅──這下真完了,恐怕一打算盤都不夠他跪,他大老遠跑一趟,到這所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小學,可不是專程來跪算盤的。

  ☆

  臨近年底,會議和應酬紛至沓來,嚴武忙起來就腳不沾地,當他終於想到杜甫有發語音訊息給他,已經是那些訊息送出後的第十五個小時。

  「過年不能去看你了。孩子們的爸媽大半都在城裡工作,有些說初五就要上工,回家一趟待不了多久,索性就不回家,有幾個是音訊全無,甚至沒給孩子們寄錢。」

  「只要是爸媽還有打算回來看他們的,我都讓他們提早回家了,剩下的幾個,回家橫豎也吃不上團圓飯,想留在學校,我就想,我做給他們吃就是了。」

  「最小的四歲,是我班上學生的妹妹,當年差點被按在水盆裡溺死。最大的十四歲,是我兩年前帶過的學生,初二就輟學,家裡只有九十歲的奶奶。還有一個男孩子,爸爸剛因為工傷住院,能不能順利出院都不知道。另一個女孩子,爸媽都在家暴列管名單裡。還有一些特別複雜,我想我說出來你都不會相信……」

  「就在教師宿舍的公用廚房,設備是舊了點,但燒幾道菜沒什麼問題,食材都已經買好了,有些是他們自己種的。」

  「你忙你的吧。記得準時吃飯,準時睡覺。」

  最後一條,與這五條間隔四個小時:

  「對你還是挺抱歉的。這些孩子的狀況我早就知道,聯絡不上他們的家長,也是早就知道……我這幾天也想過別的辦法,但總歸是沒有親自待著放心。」

  嚴武把這些話反覆聽過許多遍,覺得應該講些什麼,同時覺得講什麼都沒有用,杜甫既然打定主意就一定會執行,傳這些話給他,就只是個通知。連日工作帶給他的疲倦,很快被另一重疲倦給覆蓋。

  儀式感並非生活之必須,但是,如果生活已經到這個地步,那,吃一頓表面熱鬧的年夜飯,也許能給他們活下去的希望也不一定。

  現在已經凌晨三點,嚴武寫了幾行字,最後還是刪了。

  他發了一段簡短的語音。

  「我過去。」

  ☆

  嚴武只要想起前些天他是如何因為杜甫發給他的話輾轉反側,就很想賞此刻的自己一掌,退一萬步,無論這話出自哪裡,他此時此刻都不該講。要是歲月真的靜好,現世確實安穩,他男朋友何必放著舒服日子不過,在這裡照顧一群被過早放棄的孩子。也算他活該,他就不該聽到什麼浪漫的話就想著拿來撩男朋友,這和那些真把〈暮年〉當成「最美愛情詩」的當代青年有甚差別?未免五十步笑五百步。

  「你別多想,我是真的不知道!我承認我沒你有文化,特別是對現代文學,我連點皮毛都不懂──但我真的沒有打算像他那樣!我保證不會!現在、以後、以後的以後,都不會!你別氣了!我要是變心,要是背著你找了誰,我就──」

  杜甫只怕嚴武發出什麼千刀萬剮的毒誓,他最聽不得嚴武說這些,連忙放下菜刀,轉身捂住嚴武的嘴:「別說了,大過年的。」

  嚴武現在滿口都是蒜味,嗆得很,他想,杜甫是故意的吧,絕對是。

  但杜甫其實不是故意的,留意到嚴武被蒜味嗆得難受,他立時鬆開手,轉身扭開水龍頭,將雙手仔細洗淨,然後,認認真真地看進嚴武的雙眼:「季鷹,我沒在生氣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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